文 / Stella 

 

71歲的奶奶，是什麼樣子呢？

帶著沉重的步伐，在公園散步

還是帶著兒孫，在家看八點檔？

楊寶秀的老年生活可不是這樣過的

罹患癌症後，開始追尋年輕時的夢想

現在，她在小巨蛋的舞台中央

打著鼓、敲著鈸，帶動全場氣氛

在練團室，戴上耳機跟著旋律搖擺

在房間裡，擺一組爵士鼓苦練表演歌曲

跟著樂團表演、練團

她不是搖滾樂團鼓手

是楊寶秀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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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熱愛西洋音樂

爵士鼓更成為奶奶的夢想

採訪當天

跟奶奶約在陽明老人公寓見面

剛好那天有一場與國樂團的表演

奶奶神采奕奕帶領我們走進公寓

並邀請我們跟她一起共進午餐。

聊起奶奶與爵士鼓的淵源

她從對西洋歌曲的熱愛說起：

「那時候我們最愛聽西洋熱門歌曲，

就算他們在唱什麼我們也聽嘸，

我就是喜歡那種旋律、節奏、快感、

聽了真的很黑皮！」

 

只要有樂團來表演

她與姊妹們一定馬上去買票

到現場跟著節奏興奮搖擺、

帶著卡式錄音機去錄音

回去之後聽著滿滿雜音的錄音帶

她們跳舞狂歡，假扮自己是樂手

當然，她是鼓手擔當

這時眼前的奶奶就像個國中少女

興奮的說著她有多麼喜歡爵士鼓、西洋音樂：

只是那時只喜歡聽

沒有資源，也沒有時間學爵士鼓

但她就這樣，一直喜歡音樂到老。

 

(回憶起追星過程，楊寶秀奶奶興奮得像個孩子。 圖片 / CMoney影音組)

 

為了生活埋首工作

直到 2個癌症找上門

後來的她，埋首於工作

從沒想過有學習爵士鼓的機會

直到 20年前

她因為長了骨刺去做復健

順便做了乳癌檢查

看報告時，醫生一臉沉重

彷彿要宣判死刑：

「阿姨，妳是乳癌第二期，

要趕快進行手術。」

她笑笑的說：

「那時候真的很好玩，哇毋驚內！

我腦海裡只有浮現三個字：

『中獎了！』」

 

離開醫院後

她打趣地告訴朋友們：「欸！我中獎了耶！」

她豁達的看待自己的病情

其他朋友倒是替她緊張

七嘴八舌的說：

「你要多去幾間檢查啦！」

知道奶奶隻身一人

她們要奶奶放心去檢查

手術後，她們願意照顧她

她聽了朋友的勸

跑了台中的三家醫院

甚至到台北做最後一次檢查

卻得知事態嚴重：

除了乳房有三公分的腫瘤外

癌細胞轉移到腋下的淋巴

已經是整片，必須整串淋巴割除。

 

一聽到病情不如自己想像的輕微

奶奶這次真的嚇到了

馬上跟醫生約了手術時間

手術後是長達九個月的化療休養期

回憶那段時間，雖然很辛苦

奶奶卻笑說那是她這一生中

最清心的時候。

 

 

獨自一人度過痛苦化療時期

對著鏡子 哭著勉勵自己

雖然不需上班

但奶奶得獨自面對痛苦的化療期

化療的副作用讓人全身無力

但奶奶不想麻煩同事陪同

她堅持一個人去

醫生問起她的家屬呢？

她笑笑地說：「他們都沒空啦！」

其實寶秀奶奶父母過世、

哥哥們年紀大、她沒有結婚、

沒有孩子，只有一個人，她卻自豪：

「醫生們看到我走進化療室，

都說最勇敢的病人來了，

她們都說我是最勇敢的病人！」

(她挑眉，驕傲的對我比出「讚」的手勢)

 

當時，為了要補足身體的營養

每餐都吃了上百元的自助餐

但化療引起的嘔吐反應

讓她看到食物就反胃

止吐劑要多花 2000元

奶奶也捨不得花

想吐的時候，她用意志力撐過去

並告訴自己：

「妳要忍耐，不能吐出來，

這樣以後倒下了，誰要顧妳？」

 

痛苦的時候，照著鏡子

哭著告訴自己：

「寶秀，妳要堅強！

這是妳人生中的關卡，

沒結婚、沒孩子是妳的選擇、

別怨嘆，過渡期過了就好了！」

說完後，她擦乾眼淚去睡覺

再面對每一天新的挑戰：

「那些日子，我就是這樣捱過來的！」

 

(回憶起化療時期，對著鏡子說話的楊寶秀奶奶。圖片 / CMoney影音組)

 

熬過痛苦的化療

奶奶決定完成年輕時的夢想

靜養後期病情日漸穩定

停下匆忙的腳步，想起自己最愛的音樂

她決定去完成年輕的夢想

她騎著摩托車穿梭大街小巷

找過一間又一間音樂教室

當時資訊不發達，過程中難免碰壁

遇到不收大人的、沒教傳統鼓的…

然而奶奶鍥而不捨

直到終於找到願意教她的老師：

「哇！這就是我要的啦！」

她就像個孩子一樣快樂

只差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從基礎節奏到登上小巨蛋

奶奶成為一名真正的鼓手

上了一年多的課，學會基礎節奏

卻因為要繼續上班便停擺了

一直到前年，朋友找她去看

弘道老人基金會在小巨蛋舉辦的

「仙角百老匯」

看著舞台上的老人家表演

燃燒起她想上台表演爵士鼓的慾望

表演結束後她立馬到服務台

告訴他們：「我要來打爵士鼓！」

於是她找了老師進行三個月的密集訓練

一直到徵選截止日的最後一刻

終於把影片錄好，寄出徵選

雖然沒有被選上

但她不以為意，試過就好。

 

 

隔一年又看到海報

心裡的止水彷彿又被投了顆大石

奶奶用同一首歌再報名一次

這次她成功了，跟徵選前一樣

用三個月的時間準備表演的歌曲

每天自己到練團室練2個小時以上

表演當天，朋友們包了一台遊覽車

為她加油打氣

這一切對她而言就像在作夢

更是驕傲的告訴爵士鼓老師：

「老師，妳還沒上小巨蛋，

我先上小巨蛋。」

 

(圖片 / 弘道老人福利基金會提供-爵士鼓奶奶不畏生命艱難，只為圓夢-2)

 

「相信自己，人老心不老！」

完成爵士鼓手夢想的奶奶

本來沒有打算繼續打下去

但是老師送了她鼓袋、

朋友們鼓勵她在公寓辦表演

這些都成為她繼續打鼓的動力

所以她買了鼓放在房間隨時練習

還找了樂團配合表演

讓自己不斷進步：

「自己一直打沒意思，

要跟樂團配才能提升呀！」

 

從罹患癌症、度過化療

到追尋夢想、踏上小巨蛋

這一路奶奶保持樂觀

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人老心不老！

肉體會老，但我們的心不要老

不要覺得自己老了就放棄自己

只要願意去做

把門打開、腳踏出去都有辦法！

年輕的時候我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現在剛好可以一件一件把她完成

不用要求一定要多好，就是Play Play Play~

你看，這樣多快樂。」

就這樣一路笑著打著鼓

度過她的後半生，真好。

 

 

看看楊寶秀奶奶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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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 CMoney 團隊採訪報導

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責任編輯 / Stella )

( 首圖來源 / 弘道老人福利基金會提供 )